如果天天有酒喝，你想怎么喝？

 

如果有人要做一个为期30天的实验，每天免费供吃、供住，还供酒，不知道你会选择加入以下哪一组：只要酒精就好？还是酒精＋抗肝炎药、酒精＋低剂量灵芝、酒精＋中剂量灵芝、酒精＋高剂量灵芝？

 

当然，抗肝炎药和灵芝也都是免费的。如果实在不为所动，也可以选择“滴酒不沾”的对照组，作为前面几组的比较基础。

 

你以为这是个玩笑吗？不！真的有一群科学家，把一群健康状况相当、生活环境也一致的成年雄性小鼠（18～22克），按上述实验条件分成6组，每组10只，看看30天后各组小鼠的肝功能、肝组织，有没有什么差别──当然，这些小鼠并没有选择权，会被分到哪组，全凭运气。

 

实验使用的酒是52度的二锅头，凡是编列在有“酒字头”组别里的小鼠，每天都能享用5 mL/kg；对照组则是给予同等剂量的生理食盐水。

 

实验用的抗肝炎药为临床常用的联苯双酯（bifendatatum），每天口服剂量0.02 g/kg，其保护肝细胞、提升肝脏解毒功能的药理作用，可抑制转氨酶（ALT或AST）的升高。

 

至于实验中每天给小鼠吃的低、中、高剂量（10、30或50 mg/kg）的灵芝，则是灵芝（Ganodermalucidum）子实体乙醇提取物。以超高效液相色谱分析仪UPLC（Ultra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检测其中的三萜成分，可以得知它是一个富含灵芝三萜的提取物（如下图）。

 

 

〔说明〕以UPLC检测实验使用的灵芝子实体醇提物，可以得到红色曲线的图谱。曲线上每一个突起的峰，都代表一种灵芝三萜；突起的峰愈高，代表含量（占比）愈高。图谱上编号1～8的峰即为此灵芝醇提物中最主要的8种灵芝三萜。（资料来源／Food Chem. 2019; 271: 148-156.以下图片资料来源均出自于此。）

 

喝酒有无吃灵芝，肝的状况差别很大

 

这项研究是由福建农林大学食品科学学院和生命科学学院、国家菌草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以及澳门大学中华医药研究院和中药质量研究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学者共同完成。他们发现，同样是连续畅饮30天的白酒，与未服用灵芝的对照组小鼠相比，吃灵芝的小鼠，肝的状况真的好很多：

 

(1) 肝功能受损的程度较轻

AST（天冬氨酸转氨酶）和ALT（丙氨酸转氨酶）是肝细胞里含量最多的两种酶类，当肝细胞受到破坏时，它们就会从肝细胞渗出来跑到血液里。因此血中的AST或ALT浓度愈高，代表肝脏发炎受损的程度愈重，肝功能也愈差。

 

连续30天的酒精摄取的确会造成小鼠血中的AST和ALT大幅升高，如果同时服用灵芝醇提物，AST和ALT虽然还是升高，但程度上相对缓和许多；尤其对于ALT的抑制更是明显，效果几乎媲美抗肝炎药（如下图）。

 

这表示在灵芝醇提物的保护下，被酒精破坏的肝细胞会比较少，肝功能相对也能维持得比较好。

 

 

 

(2) 肝组织的氧化损伤较少

酒精带来的大量自由基，是其破坏肝细胞的主要武器。自由基的氧化作用会侵蚀肝细胞的细胞膜，并产生一种叫作MDA（丙二醛）的脂质过氧化物，而这种物质也有氧化作用，会进一步损伤其他肝细胞。因此从肝组织的MDA含量，亦可推知肝细胞的受损程度。

 

结果发现，有灵芝醇提物保护的小鼠，其肝组织测得的MDA，会比单纯喝酒的小鼠要低（如下图）。

 

 

 

(3) 肝组织的抗氧化物较多

 

为什么同样是面对酒精带来的大量自由基，有灵芝醇提物保护的肝组织，受到的氧化损伤较轻？答案就在抗氧化物。

 

实验显示（如下图），灵芝醇提物能大幅增加小鼠肝组织里的SOD（超氧化物歧化酶）和GSH-px（谷胱甘肽过氧化物酶），而这两种抗氧化物可以“中和”自由基和MDA，让它们失去伤害肝细胞的能力。

 

 

  

(4) 肝组织发炎坏死的程度较轻

 

实际把各组小鼠的肝组织切片放大检视（如下图）则可看到，酒精组小鼠的肝组织已陷入发炎状态──大量肝细胞出现肿胀、坏死现象，肝细胞数量减少（图b）。

 

相较之下，同时有吃抗肝炎药（图c）或灵芝醇提物（图d～f）的小鼠，肝组织组胞的异常状况明显减轻。尤其在中、高剂量灵芝醇提物保护下的肝组织（图e、f）与正常小鼠的肝组织（图a）更为接近。

 

 

 

灵芝调节肝脏代谢酒精的过程

 

看完上述实验结果，相信你心里已经有数，如果要喝酒，应该要怎么喝会比较“安心”。只是，这个富含三萜的灵芝醇提物，到底是透过什么方式减轻酒精造成的肝损伤？

 

有400多种肝脏蛋白因灵芝三萜而异

 

肝脏之所以能发挥功能，主要是仰赖肝脏里上千万种不同功能的蛋白（例如文章先前提到的转氨酶、抗氧化物等酶类）进行各式各样的化学反应来实现。肝脏对酒精的代谢作用亦是如此。

 

以不同的元素，进行不同的化学反应，势必会产生不同的物质，带出不同的结果。因此，同样是黄汤下肚，有没有灵芝醇提物参与，结果却大不相同，很可能与肝脏内的化学反应不同有关。

 

研究者于是采用iTRAQ结合LC-ESI-MS/MS的技术，对小鼠肝组织中的蛋白进行全面分析，比较酒精组与“酒精＋灵芝醇提物”组的差别。结果发现，有457种蛋白表达量有显著差异。

 

换句话说，灵芝醇提物很可能通过这些蛋白表达量的增加或减少，调节了肝脏代谢酒精的方式，进而把伤害降到最低。

 

CYP2E1表达量降低，ADH1表达量增加→减少自由基生成

 

以CYP2E1（细胞色素P450 2E1）与ADH1（醇脱氢酶1）这两种在肝脏代谢酒精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的蛋白为例，研究者们发现，灵芝醇提物会把小鼠肝脏中CYP2E1的表达量降低，并提高ADH1的表达量（如下图）。

 

把酒精代谢为乙醛，是肝脏“解酒”的第一步。CYP2E1和ADH1都能把酒精转变成为乙醛，差别在于CYP2E1在进行化学反应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自由基，但ADH1不会。因此灵芝醇提物的调控作用，无疑是从源头降低了肝脏的氧化压力。

 

 

 

 

上述研究成果已发表在今年（2019）1月的《Food Chemistry》（食品化学期刊），有兴趣的朋友不妨把原文找出来深入探究，顺便也可检验一下笔者有没有过分夸大灵芝的好。

 

 

 

需要“好朋友”，更要“老朋友”

 

酒虽伤肝，却是人们交际应酬、喜庆助兴、逃避现实、暂别忧愁的好朋友。在离不开“好朋友”的情况下，还好有一个与人类相伴千年的“老朋友”可以帮你的肝分忧解劳。

 

实验室里的小鼠只能凭运气，我们则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所以，请记得带我们的“老朋友”去找你的“好朋友”──就算不为自己，至少也要为你的家人，还有爱你的人。

 

〔资料来源〕Zhao C, et al. Hepatoprotective activity of Ganodermalucidumtriterpenoids in alcohol-induced liver injury in mice, an iTRAQ-based proteomic analysis. Food Chem. 2019 Jan 15;271:148-156.

 

【关于作者／吴亭瑶】

自1999年开始报道灵芝的第一手消息持续至今，著有《灵芝，妙不可言》（人民卫生出版社2017年4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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